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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邦社交官娶京剧艺人并育有一子19年后方知:妻子也是男儿身

[编辑:永太净化设备经营部] [时间:2023-03-21]

  双兔傍地走,安能辨我是雄雌。一九九三年,当美籍华裔男演员尊龙和英国男演员杰瑞米·艾恩斯出演《蝴蝶君》时,剧组常常重复《木兰辞》中这句经典。艺术高于生活但源于生活,《蝴蝶君》的故事颇为经典传奇,但若比起故事原型,恐怕要相形见绌不少。人们对历史事实的兴趣,往往源于作品,但时佩璞与法国外交官布尔西科的现实经历,却比艺术更加经典。当布尔西科在一九年对时佩璞一见钟情时,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自己深爱的这个人,竟然也是男儿身。

  时佩璞能有如此能耐,关系最大的,当属他的少年经历和成长环境。一九三八年十二月,时佩璞出生于中国山东。他的家庭背景、家庭环境,以及出生时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,都对他的人格塑造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。时佩璞出生时,正值抗日战争初期。一九三七年十一月,日军开始入侵山东。因为军事素养很高,武器装备精良,入侵突然迅速,山东在短时间内失去了大量土地。从一九三七年十一月起,山东省委立即着手建立山东抗日根据地,很快,各个根据地和游击队组织在敌后建立起来。时佩璞的家乡曾经在日军和抗日游击队之间反复易手,这种社会环境对他的家庭和他的性格造成了很大影响。

  按照社会阶层划分,时佩璞来自一个传统保守的旧知识分子地主家庭。祖父和外祖父都是银行家,在市区拥有三处地产,在郊区拥有一些土地,祖父家的社会地位不如外祖父家高。父亲是一个典型的小知识分子阶层成员,相对于当时的社会平均受教育水平,时佩璞的父亲算得上有知识、有文化的人了。他的母亲也和那个时代绝大多数家庭妇女一样,没有太多文化,但因为家里曾经体面过,所以自尊心和安全感都比较高。这样的家庭背景,使得时佩璞的父亲在娶自己母亲时,略微有些倒插门的意思,虽然两家在社会阶层上没有巨大差距,但男性自尊心往往较强,更易于向下兼容,因而,倒插门让时佩璞的父亲内心始终有些不够坦荡和自信。

  此外,时佩璞父亲本人的小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,也让他在个人经济能力方面处于比较矛盾的地位。在《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》中曾经指出,知识分子中,尤其是小知识分子,最容易成为其它阶级的附庸阶级。这个阶级的成员情况比较特殊,他们往往没有什么资产,却颇有些知识和才华,而知识和经验也是生产资料。这个阶级的成员,在社会环境好的时候,就会觊觎更多资产,向着中产阶级,甚至通过一些方式,例如联姻,向大资产阶级靠拢。但在社会环境不好时,他们往往因为自身难保,又会与无产阶级亲密起来。时佩璞父亲和母亲各自的社会地位,直接投射到他们在家庭中的关系,和对时佩璞的教育上来。

  时佩璞的父亲希望掌控家庭,但又缺乏这种自尊、自信和实力。时佩璞的母亲希望依附于家庭,希望从丈夫那里获得安全感,又只能空想。这种夫妻关系反映到现实生活中,就是原本应该树立父亲威严的人,给不了时佩璞应有的威严,而原本应该处于相对弱势地位的母亲,却是家庭关系的实际掌权者。前者让时佩璞缺乏安全感,发展出女性的人格特质;后者让时佩璞进一步崇拜女性。这两方面,共同塑造了时佩璞的一生,而当时抗日战争的时代背景,进一步强化了这两方面。从他之后的经历不难看出,他一生中都有这种身份认同方面的问题。

  时佩璞的人格特质和性格特点,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兴趣选择和事业方向。一九四五年,进入小学后的时佩璞,在几乎没有任何人的引导下,自发地对京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并毫不令人意外地钟爱上了旦行。学生时代,因为经济和社会环境的限制,时佩璞只能凭借着对京剧的热诚自己摸索。少年时代,他就对七行七科、唱腔分类、发音技巧和京剧脸谱等领域有了一定涉猎,为之后的职业道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上世纪五十年代,青年时代的时佩璞有幸前往北京京剧团学习。在剧团中,因为他特殊的才能和热爱,以及那几乎不需要塑造的人格特质,很快成为青年团的一位正式演员。

  在北京京剧青年团的职业生涯中,时佩璞抓紧一切时间摸索和学习,极为勤奋。很快,他就担任了青年团编剧、旦角演员和团部秘书。前两个职位侧重于专业性,团部秘书一职,意味着时佩璞已经成为北京京剧青年团的重点培养对象了,这一职位,是他一生中事业的铺垫和前奏,当然,他当时或许没有意识到。在整个五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初,时佩璞一直专注于自己在演技方面的精进,他先后与许多圈内重量级演员合作演出,例如关肃霜。后来,他又拜师姜妙香,并在北京大学礼堂出演《奇双会》。至此,年仅二十多岁的时佩璞,事业蒸蒸日上,前途一片光明。如果他能继续在京剧艺术领域内发展,是有可能成为一位京剧大师的。但一九年的一件事,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方向。

  一九年,时佩璞所在的北京京剧团,为当时驻扎在北京的各国使领馆人员慰问演出。在各国公使中,有一位来自法国的外交官,名叫布尔西科。布尔西科出生于法国南部城市尼斯,父亲是一位律师,母亲是一位女男爵。他出生时,欧洲正值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短暂恢复期。从当时欧洲的整体社会状况看,西欧列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,通过《凡尔赛条约》压榨德国,使得整个欧洲一直处于剑拔弩张的境地。从经济方面看,从一九二零年起,世界经济持续走低,美国、法国、英国和德国等传统强国都成为孕育经济大萧条的绝佳土壤。

  因此,从时代背景看,布尔西科与时佩璞有些相似之处。他们都诞生在一个充满危机的时代,布尔西科所在的法国固然更加发达,但时刻笼罩的战争阴云让这个国家的国民们并不能安享社会的发达。他于二十八岁进入法国外交部工作,因为个人能力出众,事业平步青云,一九六三年,被派遣到中国。布尔西科与时佩璞,相遇于当日演出结束。在当时的演出谢幕后,演员都要与贵宾合影留念,许多私人关系就是在这种契机下建立起来的。因为布尔西科不懂京剧,因为时佩璞主演旦角,十分端庄美丽,布尔西科对他一见倾心,从此,两人陷入一段长达二十年的感情之中,期间,布尔西科竟然一直不知道时佩璞是一名男子。

  因为工作原因,布尔西科与时佩璞的交往十分保密。布尔西科继续留在北京工作,时佩璞继续他的演艺事业,从表面看,一切都风平浪静,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。布尔西科对时佩璞极为着迷,时佩璞的演出,他几乎一场不落。在时佩璞演出结束后,以及平时的社交生活中,常常需要接触社会各界人士,布尔西科对此总是保持着一种纠结的妒忌。碍于他的工作、身份和性别,虽然不愿意时佩璞与其他人频繁交往,却不得不经常压抑自己的妒忌。另一方面,时佩璞碍于工作原因,必然要进行广泛的社交。因而,两人间逐渐产生了矛盾。

 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,两人之间只能有一人妥协。而这个人,就是时佩璞。这倒并非因为他愿意主动放弃事业,而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一九六九年,鉴于时佩璞与布尔西科的紧密关系,时佩璞被委以一项重任:利用自己的身份,以及与布尔西科的关系,了解有关法国的信息。时佩璞接受了这个人物,但布尔西科毫不知情。他依然视时佩璞为至爱,并于六十年代末娶了这位京剧艺人。至此,二人的关系才真正稳定下来,布尔西科也不太妒忌时佩璞的广泛社交了。他们在中国一直生活到一九八二年,期间,布尔西科依然没有发现时佩璞的真实身份。七十年代中期,他们还共同养育了一个儿子,名叫时度度。

  一九八二年,在他们相处第十八年时,时佩璞利用一次特殊契机,跟随布尔西科前往法国生活。当时,时佩璞在京剧界的名气已经很响亮了,世界上许多国家的大学和机构,都邀请他前去讲学,并担任客座教授。这一年,法国也邀请了他,他将计就计,说服布尔西科返回法国生活,并希望以后都能在巴黎定居。布尔西科同意后,一家三口就前往了巴黎。当然,时佩璞名曰与布尔西科去生活,实际则是继续利用身份和关系的掩护,去了解法国的相关信息。当时,布尔西科还是被蒙在鼓里。

  抵达法国后,时佩璞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和土壤,去完成他的使命。他是世界著名的京剧表演艺术家,在法国也享有一定的声望,同时,他也是法国前驻中国的外交官夫人。这双重身份让他能够相当轻松地接触到法国各界的名流,并且出入一些重要机构。从一九八二年初到一九八三年六月底,时佩璞获取了大量很有价值的信息。然而,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,而是演艺出身,许多行为都比较业余,因而不久后就引起了法国当局的注意。一九八三年六月三十日,经过长时间的跟踪、了解,时佩璞的身份暴露了。最终,他被逮捕入狱。

  时佩璞入狱时,布尔西科竟然还是不知道自己妻子的真实身份,他起初十分诧异,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妻子的所作所为。时佩璞在受审时,毫不犹豫地将布尔西科拖下了水,他坦白了自己的性别和身份:自己是一位男性,根本不是布尔西科一直认为的女性。同时,自己与布尔西科根本没有感情,一切都是演戏,都是为了达到其它目的。时佩璞在坦白时,特别强调自己与布尔西科没有感情,以此来使法官和陪审团相信,这一切都是布尔西科与自己的合谋。实际上,布尔西科对时佩璞的感情很深,在他心里,从来没有一刻怀疑过时佩璞是一位美丽而杰出的女性。随后,布尔西科因为与时佩璞同犯间谍罪而被逮捕。

  得知真相后,布尔西科在狱中一度晕厥。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,这个与他情投意合十九年的妻子,竟然也是男儿身。这种冲击之剧烈,不难想象。一个聪明人,自诩得到了一生挚爱,并且与妻子相伴十九载,却发现自己一直都被欺骗和利用。布尔西科没有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,已经足以说明他的顽强了。最终,两人被判有期徒刑六年,同时,布尔西科也立刻结束了他与时佩璞的关系。一九八七年,因为各种特殊原因,时佩璞获得法国总统密特朗的特赦令,得以恢复自由,此后,他一直定居在巴黎。

  从某种程度上说,时佩璞与布尔西科的故事也堪称传奇了。因此,一九九四年,一部由大卫·柯南伯格指导,由杰瑞米·艾恩斯和尊龙领衔主演的电影《蝴蝶君》上映,这部电影的原型,就是时佩璞和布尔西科的传奇经历。二零零九年六月三十日,时佩璞在法国巴黎去世,享年七十岁。